想到蘇景妍真的如媒體報道的已經懷上了厲慕深的孩子,虞初晚便覺得整個世界突然間就灰了。
好像以后,她都不會再相信任何人了。
然而,厲慕深淡淡的說:“她沒有懷孕。那些,是媒體捕風捉影的。”
虞初晚下意識的松了口氣,隨即,卻更加疑惑的問:“那你為什么要送我出國?”
厲慕深緩緩走過去,撫了撫她的臉頰,道:“我不想把你卷進這個漩渦。那些輿論,你也看見了,或許不久就會有人把你人肉出來。所以,我送你出國避避風頭。”
雖然他好像是在為她考慮,可虞初晚怎么聽,都覺得他是把她當做了見不得光的小情人。
出了事,把她送出去避風頭?
可為什么是她要出去避風頭?
說難聽點,不就是把她藏著掖著躲著嗎?
虞初晚難受的要命,眸光中透著一抹哀傷,問道:“不是我非要去你家里的,是你每次都要我來你這兒。你說過,我是你女朋友。既然如此,為什么要我躲著?我做錯什么了嗎?我憑什么要躲著?”
厲慕深微微嘆了口氣,將她擁進懷里,柔聲道:“晚晚,我知道你很委屈。但是我答應你,我盡快讓這件事結束。反正,你本來就想出國,出國深造也的確對你有利。這次,你聽話,好不好?”
虞初晚狠狠推開他,紅著眼睛道:“我哪次沒有聽話了?我把你當做恩人,當做救世主,我已經很聽話了!但是厲慕深,為什么每次妥協的人都要是我?”
她愈發激動,也愈發委屈的跟他爭辯:“媒體亂寫成這樣,難道,你不該去澄清你跟蘇景妍的關系嗎?非要把我送出國,才叫保護我?對,出國深造的確對我有好處,但是,你送我出去的目的,不是為了讓我去留學,是為了把我藏起來!”
“這有什么區別嗎?”
厲慕深最近被蘇景妍纏的很煩躁,他母親的事也搞得他焦頭爛額。
因此,他語氣不自覺的就重了些:“反正,無論是什么原因,結果都是你出國留學。你為什么非要糾結這種無聊的原因?”
虞初晚聽著厲慕深混淆視聽的言論,心仿佛也在一寸寸的涼掉。
她笑了,眼角的淚卻流了出來。
不知道是在為自己可悲,還是在怨這個男人從來都不懂她。
虞初晚一字一句地說:“我不覺得無聊,有些事早就該說清楚了。你跟我在一起,又跟蘇景妍曖昧不清,現在媒體這么寫,明明是你自己造成的!可你又不愿意澄清,直接讓我躲到國外去?憑什么?你究竟把我當做什么?”
說完,她氣憤的下了床,去穿外套。
厲慕深沉默的站在臥室里,臉色冷峻。
直到她穿好衣服走到門口,厲慕深的聲音從后面傳來:“晚晚,如果你今天不聽我的安排,走出這個門。那我們,就結束吧!”
虞初晚停住腳步,不可置信的回頭望著他。
好像‘結束’這兩個字,還是第一次從厲慕深的口中說出來。
以前,虞初晚自己都說過好幾次分手,每次說這兩個字的時候,她心里都很難受。
可現在,從厲慕深口中聽到這兩個字,她才真正的知道什么叫做心如刀割。
虞初晚捏緊了手指,目光卻是前所未有的堅決:“我是喜歡你,可我不喜歡被控制,不喜歡被欺騙和敷衍,更不喜歡被不平等的對待!那就結束吧!”
最后一句話說出來的時候,她的心劇烈的顫了顫。
雖然很痛,可莫名的,如釋重負。
因為這段感情,她自卑、敏感,她辛苦的維持著這段遙不可及的愛情,她努力的退讓。
可現在,她已經退無可退。
如果她真的躲到了國外,那就相當于承認了自己是厲慕深和蘇景妍之間的第三者。
與其如此,對虞初晚來說,結束關系,至少可以落得個清清白白!
她從厲慕深的別墅里走出來,外面的夜很黑,厲慕深沒有追上來。
虞初晚吸了吸發酸的鼻子,打了輛計程車回學校。
……
而別墅里的厲慕深,此時也是一臉沉郁。
其實他知道,這件事從來都不怪虞初晚。
可是,他氣的是,她寧愿跟他結束,都不肯接受他的安排。
他無非是想讓她暫時遠離這個渾水,可她卻可以把他的意思曲解成這個樣子!
他的苦衷,與他母親有關,與虞初晚的母親也有關。
為了讓自己的母親醒過來,他只能答應周禮的要求。
只有跟蘇景妍繼續這種虛偽的關系,才能穩住周禮,讓他死心塌地的為他賣命。
可他不能告訴虞初晚,這個周禮正在用她的母親做實驗。
這個殘酷的事實,他永遠都不想讓虞初晚知道。
厲慕深這輩子第一次如此手足無措過。
他與虞初晚,仿佛是陷入了一個死循環。
或許他該放手,可他舍不得。
厲慕深心里憋著一股火。
他給康年打了個電話,道:“我不管你用什么辦法,明天早上,我不允許這些熱搜再出現在公眾視野里。還有,我們厲氏與蘇景妍的下個階段合作終止,去找其他明星。”
“是,厲少。”
康年雖然是厲慕深的親信,可他也著實弄不明白老板的想法了。
明明厲少好像很反感媒體亂寫他和蘇景妍的關系,可為什么又要容忍蘇景妍出現在他身邊,甚至也不反感跟他曖昧?
不過這次,蘇景妍似乎把厲少給惹惱了,就連今后與厲氏的合作都得丟了。
真是得不償失!
康年很快就把那個熱搜壓了下來,后來調查之后才知道,原來,這些文章都是蘇景妍自己買的通稿。
……
虞初晚回到寢室,只有時念在。
問了之后才知道,夏如菁做實驗用的細胞出現了大批量的污染,幾乎全軍覆沒。
所以她連夜訂了航班,準備回國外的學校。
因為這些細胞極其珍貴,原始細胞株全部被她儲存在了國外的實驗室。
虞初晚越來越佩服夏如菁。
明明有家世,有顏值,卻對自己的事業這么上心。
再看看自己,真的太狹隘了。
無論是以前和厲景揚在一起,還是現在和厲慕深在一起的時候,她都把感情看得太重。
每一段感情,她都付出了所有的熱忱。
她忽然理解了之前夏如菁說過的,男人可能會背叛你,但是事業不會。
將自己躲在被子里的虞初晚擦干了眼淚,她告訴自己,這是最后一次為厲慕深流淚。
從今往后,她要好好學習。
再有半學期就要實習了,可以接觸到真正的臨床,距離一名合格的醫生又近了一步。
……
翌日清早,虞初晚每天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開手機刷刷網頁。
當她打開微博的時候,熱搜已經被其他消息占據,昨天那個厲慕深和蘇景妍的熱搜,已經找不到了。
與此同時,蘇景妍那邊也發現自己去婦產科的熱搜沒了,厲慕深和神秘女子進出公寓的熱搜也沒了!
她震驚極了,她花了一百多萬買的通稿,就這么全部被下架了?
蘇景妍還沒有從這個事實中回過神兒來,經紀人又帶來了另一個噩耗。
厲氏停止了與蘇景妍下個階段的所有合作。
至于未來的合作,也說不清會不會繼續。
經紀人氣急敗壞的問道:“景妍,厲氏可是塊肥肉,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?”
蘇景妍被她吵的頭疼,只能道:“夠了,我自己去問他。”
其實,蘇景妍心里清楚,厲慕深為什么要這么做?
可她不甘心!
自己為厲氏代言的珠寶,就因為捆綁了和厲慕深的愛情故事,才為厲氏賺了這么多錢!
下一任厲氏珠寶的設計師,那對國際知名的夫婦,也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,才愿意跟厲氏簽訂合約!
憑什么厲慕深一句話,就讓她這些努力全都白費了!
蘇景妍去了厲氏,也沒有立刻見到厲慕深。
她被厲慕深晾在外面,足足等了兩個多小時,快到中午了,她才被秘書請進總裁室。
厲慕深坐在真皮座椅上看文件,頭都沒抬。
蘇景妍立刻就看出,他的不高興。
可她還是忍不住問道:“慕深,你為什么要終止跟我的合作?明明這次,我是厲氏的大功臣!”
厲慕深冷沉的目光這才從桌上的一堆文件中移開,落在她身上。
“是誰給你的自信,讓你覺得厲氏離不開你?”
厲慕深毫不留情的戳穿她:“這是第幾次了,利用輿論的壓力,想把我跟你捆綁在一起?”
蘇景妍的臉色立刻劃過一陣心虛,道:“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?那些娛樂記者不是經常寫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,我怎么能控制得住?”
“他們要寫,也得有人給他們提供素材。”
厲慕深嘴角噙著一抹不屑的笑意,“現在就我們兩個,你再這么否認,就沒意思了。你我心里都明白,你是什么樣的人。”
蘇景妍仍舊死鴨子嘴硬,辯解道:“我去婦產科只是因為月經不調想去看一下,我怎么知道那些媒體會誤會我懷孕了?如果只是因為這個,你就終止跟我的合作,是不是太不顧全大局了?我想,你父親也不會答應的!”
“你少拿老爺子壓我。”
厲慕深的語氣陡然凌厲了幾分,道:“只要我想做的事,沒有人能夠阻止。蘇景妍,不要再耗我的耐心。否則,你的結果就不是現在取消合作這么簡單了。”
一番冷酷無情的話,讓蘇景妍頓時流出了淚來。
“呵,你的耐心?你對我還有耐心嗎?你捫心自問,自從我回來之后,我對你怎么樣,你對我又怎么樣?”
蘇景妍深深吸了一口氣,咬牙切齒的道:“你的耐心,全都給了虞初晚!”
厲慕深沒有否認,他漆黑的瞳孔如墨,淡聲道:“即便如此,也跟你無關。但是以后,不要再讓我跟你出現在這些媒體八卦上!我現在沒有澄清,是我還顧忌著你的臉面,不想讓你太難堪。”
蘇景妍蔥白的指尖擦了擦眼淚,道:“是你不想讓我太難堪,還是你怕厲氏珠寶的股價下跌?慕深,你現在真的太殘忍,太功利了!你一直都在利用我。”
厲慕深眼中沒有絲毫溫度,不屑的笑了笑,道:“我們都是一樣的人,你又何必這樣驚訝?相互利用,相互成就罷了。但是往后,你要是把虞初晚拖進這趟渾水里,別怪我今天沒有提醒過你!”
蘇景妍就知道,又是虞初晚!
每次,都是這個虞初晚!
明明,這就是個連社會都沒有進入,乳臭未干,毫無背景的小丫頭。
可她偏偏,做了這丫頭的手下敗將!
蘇景妍快要嫉妒瘋了,她哪怕沒有對虞初晚下手,只是搞了點輿論做文章,就惹怒了厲慕深。
她當即下定決心,這樣的禍根,現在不除掉,以后只會越來越麻煩。
可她太知道厲慕深的脾氣了。
這個男人決定的事,很難更改。
她也不準備再為自己求情,免得讓厲慕深對她更反感。
既然虞初晚總是這么擋她的路,那她只好給她點顏色看看,讓她知道,自己不是好惹的。
蘇景妍走后,厲慕深的情緒漸漸平息下來。
他拿著手機,幾次三番的打開了虞初晚的電話,卻在按下去的那一刻,又選擇了關掉。
畢竟,雖然熱搜被壓下來了,可現在是多事之秋。
虞初晚既然不愿意出國,那還是離他遠一些好,免得她被牽連到。
就在這時,康年敲了敲門,急匆匆的走了進來。
“厲少,好消息,周禮那邊有進展了。”
康年面帶喜色說道:“聽說,夫人的神志已經恢復了一些,不像之前連吃飯喝水都不知道。現在,她可以表達自己的需求。只不過說話,還是不利索。”
厲慕深一驚,冷峻的面容終于松緩了些,“這是不是代表,她可以想起以前的事了?”
既然如此,母親一定可以告訴他以前究竟發生了什么?
為什么虞初晚的父親到底在用活生生的人做什么樣的實驗?